一篇不算悼文的悼文。

剛知道阿婆的伯娘，阿媽的老姆，我的老老姆，前晚去世了。

阿婆感嘆老老姆的孩子，和她一起長大的那些堂哥堂姐，我的姨婆舅公們，幾乎散落在天涯各地，如今這種情況也回不去。

阿媽寬慰她，「唉，這些都是天註定的。」

「是呀，老天註定。」

老老姆幾乎是阿婆母親一樣的存在。

阿婆母親生完舅公之後生病早逝，父親扔掉兩個小孩就跟小媽跑去遊山玩水到死為止，是阿婆伯娘在艱難歲月一手帶大她和舅公。

阿婆也一直很崇拜她，常常向她學習，希望能成為像她一樣獨立又有智慧的人。

仔細想想，阿婆這麼自立自強，也是受老老姆影響頗多。

剛剛才知道老老姆也是和老嬤一樣，早年年歲不好顛沛流離，好不容易平順點了又喪長子，白髮人送黑髮人。（跟我媽的題外話：「啊？老老姆也是這樣啊...難道是天註定，下一個長子就是我hhh」

見到她們的時候就知道，和平時阿婆和阿媽形容的一樣，都是很有智慧的長者，對子孫輩都是和藹可親。

即使見面次數不多，見面的時候年紀尚小，二位的音容笑貌還是讓我歷歷在目。

其實很難想像她們那個年代的女人到底遭受過多少苦難，就我之前聽到過的經歷，要命的事多得數不清，她們能長壽真的實屬不易。

老老姆一百歲了，腦筋還靈活得很，周不時還會打電話給阿婆談天。

前陣子阿婆還難過說老老姆耳朵聽不到了，交流變得困難了，沒想到這就去了。

讓阿媽邊畫族譜邊從阿婆的阿嬤開始講起，紙都畫滿了才釐清到阿媽這輩，還有一些連她也不清楚的。

阿婆前幾天也剛過七十五了。

剛剛阿媽說，估摸老老姆是阿婆生日的那天晚上走的。

生老病死不由人。